这个年绝对是于泽自打出生以来过得最纠结的一年。

    根据他爸他妈的说法,是想把谢迎春喊回家里过年的,毕竟谢迎春一个人在松原,到了于家也就是添一双筷子的事儿。

    可谢迎春觉得这样不妥,“你想啊,咱俩一没扯证二没结婚,我去你家过年算啥?别人会怎么看我?我虽然活得和孤儿一样,但也怕别人说闲话啊!我眼巴巴地去你们家过年,人家都说我轻贱不自爱呢!”

    于泽:“……我们松原人都朴实得很,没有谁会这么说闲话的。”

    “朴实个屁,青山食品厂一件事就让我看穿你们的朴实本质了。你赶紧回去,回家待到正月初五过了再来,我正好安生几天。”

    于泽如遭雷劈,“你嫌我烦?”

    谢迎春拍了拍醋意上身的于泽,安抚道:“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咱马上就要走了,大半年都不回来,你不得好好在家陪陪你爸你妈?咱俩有的是时间,陪家人要紧。”

    于泽这么一听,当下就高兴了,“行,我这次回家就带着户籍证过来,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后,咱俩一道儿去县城领录取通知书,顺带着扯个证?”

    “顺带着扯个证?”谢迎春瞪大眼,“结婚的事儿,你就这么草率?顺带着就办了?”

    于泽一看谢迎春这是要作天作地的架势,立马道:“那就咱俩先去领证,顺带着取个录取通知书?”

    谢迎春被于泽这满满求生欲的表现给逗笑了。

    于泽前脚刚走,王萍、杜晋和林知书就来了,这三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身上带着雪和泥,看样子像是在路上摔过跤的。

    “呀!你们咋来?”谢迎春拿着扫帚冲出屋来。

    王萍和杜晋等人被谢迎春的架势给吓了一跳,“你要干啥?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同你一起过年,你拎着扫帚出来要打我们?”

    谢迎春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扫帚,讪讪地放下,解释道:“怎么会?我这不是看你们身上又是雪又是泥,想着给你们扫扫么?屋里暖和,要是带着一身雪进去,雪化了就是一身水。”

    她用扫帚把来的三人身上的雪泥给扫了,这才把三人迎进屋。

    王萍把她们拎来的东西一一打开,有卤好的猪头肉,还有剁好的饺子馅儿,甚至还有一节猪排骨和几个冻得黑不溜秋的梨。

    “春儿,我们都听说了,你和于泽考的成绩特别好,考上大学回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次来陪你过个年,也给你送送行。”王萍道。

    杜晋插嘴,“还得感谢你把那么好的笔记都留给我们。现在青山公社那边好些人都想找你来记笔记,同咱们一起下乡来的那些男知青也都跃跃欲试,可惜同你的关系不太熟,没好意意思找你来开口借。他们要是找我们借了,你说该不该借?”

    谢迎春想了想,答道:“要是你们看完了,他们想借,你们就借出去,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别的我们也帮不了太多。”

    这些笔记没必要藏私,她同那些人构不成任何的竞争关系,而且高考考生那么多,防着身边的几个人有什么用?

    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