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风和畅,春景正好,柳枝抽出新芽,桃花次第开放,如今早已褪去初春的寒,妙有也换上了轻便的薄春衫。

    今日烧烤摊儿收益可观,妙有和霜儿却没有着急回去,她们去周围正在挂牌出售的民居逛了逛。

    绿柳红廊,碧瓦朱甍,妙有倚着水榭的石栏杆,将亭上的碧湖风光尽收眼底,这处府邸与她在苏州住的老宅建筑风格很像,恍惚间犹如置身家乡。

    房子不小,听说从前是位富商的,只是那富商做生意赔了钱,无奈只好折价出售这片地段上好的宅子。

    秒有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宅子,老板一口价八百两,不议价,一手交银子一手交放弃。妙有磨了半天那老板才答应她先交定金,过几日再把剩下的尾款补上。

    妙有将今日早上无故出现在妆奁里的一百两银票给了老板,霜儿一直想从旁劝阻妙有。

    谁知道这胖头圆肚,看着就不老实的人是不是坑蒙拐骗的,霜儿总是觉得先给人家钱,却不见东西不安全。

    这样好的宅子,既便宜地段和装璜又好,秒有实在不愿放弃。

    若是真被坑了,自有侯府撑腰,毕竟世子爷苏诏向来秉公执法,大理寺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更何况那一百两银票本来就不是她的,若是被有些人嫁祸,恐怕还要担个偷窃的汚名,与其如此,不如早点将钱花出去,省得留下后患。

    预订好了宅子,妙有在东市的海鲜市场买了十斤大虾,活蹦乱跳的,直弹腿儿呢!

    她不知道,祁烨白其实最讨厌海鲜了,苍狼嗅觉灵敏,那种海洋生物的腥味儿在他面前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无论是皇宫里还是民间百姓家,处理海鲜的方式都很简单粗暴,白水煮鱼,清蒸虾蟹。

    在别人嘴里尚且不失海货的鲜味儿,可祁烨白别说放进嘴里,端到他鼻子跟前儿都觉得腥臭刺鼻,胸中犯恶心。

    可苏妙有这女人却总能化腐朽为神奇,由她经手的海鲜,味甘且鲜,没有丝毫的腥臭,即便是他放尖了鼻子去嗅,也没有闻到什么让他胃里不适的味道。

    今日也是,妙有买来了鲜虾,准备做一道油爆河虾作为晚餐。

    油爆河虾味主鲜甜,在苏浙一带,几乎家家都会做,逢年过节,老友聚头的下酒菜。

    苏妙有家里也是一样,过年的时候,这道油爆河虾是她家年夜饭上的常备菜。由苏爸爸掌勺,苏妈打下手,河虾在热油里一抄,鲜香红艳,诱人至极,她一嘬能嘬一盘子。

    将新鲜的青壳大河虾用清水冲洗三次,用剪刀剪去虾细长的胡须和透明的虾脚,鲜虾处理好后放入漏勺沥水备用。

    做好这些,妙有将手松到嘴边哈一口气,然后搓搓手,纤长白皙的手指冻得通红,井水实在是太冷了。

    爆河虾时须用生油,而绝不能为了减少浪费去用熟油,或者生油混着熟油的混合油。

    《本草纲目》里讲:“炒熟乘热压出油,谓之生油。”(引用)

    榨而未熬的油便是生油,生油透着花生的清香,油色清透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