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勤耕之所以搭乘马车同zj李淳奕把新院子收拾下来,二则是把那些他从夏晚棠手中收拾到的货都给放到县城。

    那些毛巾在乡下zj肯定是无人问津的,还有那大件的珊瑚绒毯子,乡下人哪舍得花那么多银子在买个毛巾亦或者是毯子上?

    夏勤耕原本已经做好了在县城打持久仗的准备,哪怕每日卖出个一条两条,那也绝对是大赚的。毛巾还好说,装在背篓里zj就能背到县城来,一次也能背上不少,可珊瑚绒毯子太大,一次最多背两条,因而夏勤耕想的是将东西先放在夏晚棠买的那三进院子来,他每日来到县城,先去那三进院子里zj去再多拿几条。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春风楼里的姑娘一条毛巾都没买到,全被那中年男人给包圆了。

    对于生意人来说,做谁的买卖不是做?一次性卖出去也没少赚一个子儿,倒是省了不少工夫,夏勤耕何乐而不为?

    倒是马车内的李淳奕,看着夏勤耕将那么多的毛巾与珊瑚绒毯子一并卖给了布庄老板,他眉头轻锁,握着夏晚棠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一下zj夏晚棠说,“这布庄王老板一次买走那么多的毛巾与珊瑚绒毯子,怕不是买回zj去自己用的。”

    “难不成他是打算去倒买倒卖?那也由他去了,只要我打算卖毛巾与珊瑚绒毯子,这东西就是藏不住的。”夏晚棠想得很开。

    却见李淳奕微微摇头,“怕是不止。王家布庄卖的布匹可不仅仅是从其它地方买来的过一桩王家布庄的丑闻。”

    夏晚棠挑眉冲李淳奕看去,“什么丑闻?说来听听。”

    “书生们最为偏好的天青布,其实并不是王家布庄最先拿出来卖的,而是南明的云州府的苏氏布庄最先制出来的,被天朝盛唐的文相吕太玄看中,点为国子监所有监生的统一着装,国子监因此被称为天青门。”

    李淳奕的眉目间流露出一丝难掩的向往。

    “天朝盛唐的国子监乃是天下zj读书人所仰望的地方,藏书千万余册,文相吕太玄更是当世大儒,有口诛笔伐之功,凭借唇枪舌剑斗得元人不敢踏足中元,因此,天下读书人都以天青色长衫为慕,以拥有一件天青色长衫为荣。只是云州苏氏布庄的布匹早就名动天下zj,哪是寻常书生能够买得起的?唯有富家子弟,才能买来一两套天青色长衫穿。”

    “那时,书塾里zj除了经史儒文之外,谈论的最多的便是天青色长衫,许多同zj愿望,中举之日,定要买一身天青色长衫穿,只是没多久,王家布庄便织造出了与苏氏布庄相差无几的天青色布匹,还剪裁成了天青色长衫,价格要比苏氏布庄便宜许多。”

    “虽然王家布庄产出的颜色略微深一些,布匹纹路也不及苏氏布庄的那天青色布匹细腻,但胜在价格低廉,寻常人都能买得起。王家布庄凭借仿制苏氏布庄的天青色布匹,赚了不知道多少,单单是县城城郊的布庄染坊,就整整扩大了数倍有余。”

    夏晚棠眉头微凝,“那你的意思是……那王家布庄的老板买走那么多的毛巾与珊瑚绒毯,是为了去仿制?”

    李淳奕点头,“极有可能。而且,晚娘你还需要当心些,王家布庄的老板看似憨厚,实则……精明。晚娘你这买卖都是从天朝盛唐那边拿的货,被王家布庄看中之后,他难免会为了逐利而去天朝盛唐一趟,届时,我担心晚娘的生意会受到影响。”

    夏晚棠倒是不担心王家布庄将珊瑚绒毯子的秘密给破解出来,因为珊瑚绒毯子看似材质是棉,但实则为化工纤维涤纶,王家布庄若想造出一模一样的珊瑚绒毯子,那得先去挖石油,单单是挖出石油来还不行,得把炼油工艺也得一并搞出来。

    后世通过zj数千年的技术积累才造出来的化工纤维,如果王家能够在一朝一夕甚至是三年五载内搞出来,那就算将这珊瑚绒毯的买卖让给王家布庄又又有何妨?

    夏晚棠没太大的野心,如果牺牲自个儿的小买卖就能换来时代的大进步,她是十分乐意的。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倒是李淳奕说的后面那些话让她有了些许的紧张,她现在做的生意都是打着天朝盛唐的幌子做的,这世界的游商很多,她当初在县城酒楼里做工时救的那个商人就是个例子。

    现如今她卖的是天朝盛唐的糖霜、天朝盛唐的毛巾与珊瑚绒毯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万一哪一天突然有个天朝盛唐的商人陡然间跳出来说,纵然是天朝盛唐的帝都长安城也没有这样好的东西,那她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