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褚楚久居将军府,近来出府次数少了许多,只是偶尔拿着将军府的牌子去醉仙居打打牙祭,也听到了许多流言蜚语。

    皇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他那位皇帝舅舅不知从何处听到的消息,那次顾斋在抵御南蛮回京途中层出口过"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的言论,拒绝前去治蝗,便整了一出夜宴,邀顾斋前去赴宴。

    褚楚哪能看不明白,这赴宴是假,别有所指才是真,心下就有了盘算,他要同顾斋一起去宫内赴这一场"鸿门宴",他是皇帝的亲侄子,有他从中斡旋,多少能帮一帮顾斋,也算是能报答一点他对他的好是一点。

    褚楚向来不赴这等皇家宴席,不过原身褚小公子听闻从小就在宫中走动,经常会在皇城中蹭吃蹭喝,待褚楚与顾斋进了皇城门的时候,就有那长眼的太监公公亲自接引他们。

    他看了看顾斋的表情,猜测应该是托的是他的福,心中不免纳闷,他们川国的战神将军难道不是仅次于皇帝以下崇高的身份吗?

    褚楚有些欲言又止,却已经被顾斋挽着进了那大殿之中。

    与褚楚设想的不同,他原以为会是百官齐欢的场面,而这殿中却清清冷冷,在座的只有皇帝和一位老大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设局,他瞧了瞧身边的顾斋,却看不见他脸上有半分异样的神色。

    就连自己这样的都猜了出来,他定然也是心中如明镜吧。

    顾斋陪着皇帝和老大人喝酒客套,褚楚就安安分分的坐在一旁,只当自己是隐形人,乖乖巧巧的专注自己的吃食。

    皇帝使了个眼色,那老大臣便开口道:"战神将军劳苦功高,降陵国、退南蛮,陛下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好好款待,老臣的干女儿有幸与大将军缔结了一段良缘,便给陛下提议办了这一场家宴。"

    原来这人是翁鹤轩的父亲翁燕涿,褚楚攥着的拳头紧了紧,那他的万花楼多半也是他授意夺了去的。

    皇帝道:"听人说,你娶了翁大人的干女儿,极好,如此楚儿身上的担子也轻松一些了。"

    "楚儿在将军府中过得可好,听你母亲说,那魇症似乎没有再现了?"皇帝又问。

    褚楚停了筷,"幸得陛下挂念,自入将军府中那魇症再未发作。"

    皇帝就像是押中了宝一半开心道:"未曾枉费朕一番苦心,更是促成了你们这对好姻缘,向来说因缘际会皆是天定,大将军这样的人才是命中注定要入我皇家的门。"

    那翁燕涿也奉承着连连称是。

    "如今陵国已经收为我们的属地、南蛮也被将军一举击退、西域年年来上京朝贺进贡、海国弹丸之地不足为惧,当是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川国了,这还是托了大将军的福。"翁大人向顾斋举杯相敬。

    "微臣不敢居功,都是托陛下的鸿福。"顾斋客套道。

    褚楚并不喜欢这样人人满嘴客套的场面,川国就是如此,不像他们陵国儿郎们心中有什么、想做什么就统统快快的说出口,从不拐弯抹角,也没有那么多背地里的深层意味。

    "既然如翁爱卿所说已经四海太平了,想来那兵符留于将军处也无用,朕便向战神将军先行讨要了那兵符,若有战事发生,朕在兵符交于大将军手上不迟。"皇帝道。

    提到兵符,褚楚便心中一惊,这皇宫夜宴便是为那兵符而来,说到底他这位皇帝舅舅还是对顾斋起了忌惮,少不得便是听了民间那些"抗旨治蝗"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