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黛拉?”

    我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嗯’了一声,眼前的景象已经从最开始幽暗的红树森林变得明亮,龟速运转的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原来那是游乐设施发出来的光亮。

    “快看,你还没玩过这些吧?”香克斯欢快地说,“明天一起来这里吧?”

    别说没在这个世界玩过了,就是再原本的世界,我也从来没有机会去游乐场——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去,我没有,其他福利院和我一起长大的孩子也没有钱,所以我根本不会靠近这类地方。

    我很怀疑自己现在醉成这个样子,第二天早上还能不能起得来,但我还是点点头答应道:“好。”

    “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小会儿。”他温和地说。

    远远地,我就能看见由树脂泡泡贴上合金壁制作而成的空中旅馆,有的是悬挂在钢铁轨道上的,有的是用钢丝连接到地面上,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小时候看哆啦A梦,每次都很羡慕大雄他们在外露营时扎的高科技‘帐篷’。

    似乎是已经有海贼团的普通成员为他们预定好了房间,他们只需要在前台领取房间钥匙就可以了。通过外置的木质楼梯和长走廊到达房间门口,贝克曼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下来,香克斯扶着脚步虚浮的我走进去——副船长没有跟进来,但他也没有关上门。

    红发男人扶着我坐在床上,半跪在我面前帮我把一绺垂下来的头发挂在耳后:“怎么样,现在胃里还不舒服吗?”

    我皱着眉仔细感受,或许是因为刚才被人背着,胃部一直被压着能好一些,现在又开始翻江倒海。

    仔细观察着我的神色,他抱歉地说:“胃里没有东西,又喝太多酒了,你还是第一次喝酒,我应该考虑到这一点的。”

    “来吧,”他托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吐出来胃里就不会难受了。”

    我抗拒地往后退,使劲摇头说:“没事的,我自己待着一会儿就好了。”

    开玩笑,哪怕现在我醉的要死,我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怎么好意思啊!?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明明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怎么能让他照顾身体难受的我呢,而且贝克曼应该还在门口听着呢。

    “没关系的,”香克斯用一种宠溺的、哄诱的语气说道,认真地看着我的双眼,“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丝黛拉。我不会嫌弃你的,吐出来真的会好一些。”

    我的脸红得要滴血,结果最后还是抗拒不过他的力气,被他连拖带拽弄到卫生间。他温和地用唯一一只手帮我把全部头发都捋到脑后挽好,轻拍我的后背,直到我把胃里的酒液都吐干净才停止了动作。

    男人及时地递给我一杯温热的水漱口,又用热毛巾给我擦了脸,好像我是什么小宝宝一样:“好了,现在去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吧。”

    脱下外套躺回床上,这时正好贝克曼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手里拿着两片药片:“一个是胃药,一个是止痛药。”

    副船长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药片交给船长,转身就走,我用胳膊直起身体:“谢谢你,贝克曼。”

    但是男人没有回应,奇怪的是并没有失落感,香克斯把药喂给我,感觉到温水从食管流到胃里,那种尖锐的刺痛顿时消减了很多。终于有精力观察一下房间内的环境,这里应该是给他们中的某人定的房间吧,可是我睡了这里,香克斯应该去哪呢?

    我缓慢地眨眨眼睛:“那你怎么办?”

    但他很快理解了我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的意思,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啦,再去定一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