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要来接我吗？”
耳边的风吹起半空中的落叶，撒下几滴细水珠，夏季的风难得清凉。
季灏站在林延绵身边，注意到正打电话的林延绵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公交车来了。”季灏说。他往前看，一回头，身后林延绵没听见似的转身走回学校里。
“嗯？”季灏赶紧追上去，轻轻拉住他的手，“走那么快，你有什么东西没拿吗？”
林延绵不留痕迹地抽回手，没看他，只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哥会来接我的。”
季灏没有听他的，反而一路跟着，因为向来对自己弟弟十分关心的林挽秋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来接林延绵回家了。
季灏想他们可能是相互闹别扭了。
以林延绵对他哥的依赖劲，被忽视冷待了那么久，他不可能那么平静。
长溪高中一栋七层高的教学楼上，林延绵踩上水泥阳台与高空的分界线上，两只脚悬在外面坐着。
他抬起手机，悠然的白云仿佛从他的指尖略过，少年白色轻薄校服也被微风吹鼓起。
晚一步踩上台阶的季灏看到这一幕，被吓了一大跳。
“延绵，别坐那里！”
他看见晚霞穿透林延绵的侧脸，他微微眯起眼睛，从表情上好像看不出他的一丝害怕。
“我们回去吧。”季灏心很慌，快走过去，在临近时又停住了脚步。
“你回去吧，我在等人。”林延绵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林挽秋。
“延绵。”在他身后，季灏轻喊他的名字，带着无人可知的不甘和困顿。
我就不行吗？
季灏望着他的背影，一遍遍地问自己。
远处是灿烂盛大的夕阳，地平线藏在一栋栋错杂的房子或者山林背后，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庞大了。
所以只是寻找一点爱，都会陷入迷茫，错过和惋惜。
电话响了，林延绵却没有接的想法，他自在地欣赏着落日和城市，听着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