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忘了曾经的一些事，爱驱逐了除他们以外的人。
陆筠尘低下了头，他抠着手指，嘴唇嚅动，似乎在喃喃自语，但左辰耀还是听到了，他的疑惑。
“为什么突然就爱上了我？
“为什么看到流血才发觉出爱？
“是觉得我就这样死掉太无趣了吗？应该死于你的玩弄，是这样的……”
“不是！”
话被打断了，陆筠尘慢慢扭过头，面前的男人眉头紧皱，一脸颓废，他长叹了一口气，直视陆筠尘的眼睛。
“陆筠尘，你听我说。我承认第一眼看到你时，我的确只是因为你的外表而心动。把你当成‘宠物’，恶劣地对待你，真的很对不起。”
他在用文字剖开内心。
“可是慢慢地，我变得很奇怪。你的一举一动，你的眼泪，还有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痛苦和脆弱，我的心不知为何都会隐隐作痛，我以为那没什么的。陆筠尘，我最痛彻心扉的一刻，就是在废弃工厂找到你。我从未这样恨过那些人贩子，可能只有真正遇上这些事，我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你坚强勇敢，清醒理智，还很善良，深深吸引我的，正是这些。还有你的笑，每次看到你笑，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好了。”话也被打断了，陆筠尘问，“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是想让我知道你爱我吗？那我现在知道了，你就可以放弃爱，放过我吗？”
左辰耀说的什么爱他并不在乎，他只想两清，仅此而已。
左辰耀闭上了嘴。他还想说，每一次的心动都是我沉沦的证据，是我太盲目自负，不肯直视爱你的那颗心。非要在最后看到你了无生机，伤害自己的时候，我竟如此地害怕，害怕永远见不到你。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后知后觉的爱是一个荒唐的笑话，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
即使陆筠尘心里没有一处是他的，那也要大方地承认我爱你，和陆筠尘说恨他是一样的——爱恨都要坦荡。
但在看到陆筠尘的眼泪时，嘴边的话彻底说不出来了。
“左辰耀，我其实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筠尘死死地盯着他，被子紧紧攥在手心里，他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有滚落下来，左辰耀默默地看着他苍白的脸。
“是不是，我生不生这个孩子你都不会放我走了？”
“是。”
左辰耀别过脸回答，他们终于错开了视线。
攥着被子的手瞬间松开，陆筠尘看着白色的被子，事已至此还能怎样，算了吧，陆筠尘。
他轻轻地说：“那就把它打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