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反常
谢言极的反应何止是扫兴？要是别人，谢辰多半要一脚踹上去了。可对着谢言极，他依旧温和：“今天不适合说话。你先穿了衣服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下奴告退。”谢言极膝行到门口，方才草草套了里衣，抱着其余衣物开门后退了出去。
谢言极退下后，丙肆丙拾自然要进来服侍谢辰。两个人还没见过谢言极如此狼狈地一个人退下，自然噤若寒蝉，一个轻手轻脚地换了床单被褥，一个服侍谢辰洗漱，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外，谁都不敢提留在屋中给谢辰侍夜的事。
万一被谢辰误认为是想趁虚而入自荐枕席，丙叁就是前车之鉴。
第二天，谢辰显然没睡好，眼下淡青。丙肆与丙拾愈发小心翼翼，更没睡好的谢言极早早起来服侍，谢辰也没打他的脸，如常地任他从丙肆丙拾手里接过了伺候的活计。
丙肆与丙拾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他们都以为谢言极是因为谢琰洲送那两个宠的事在床事上使了点性子，被谢辰冷了一晚。
今日谢言极既然低了头主动讨好，事情就该过去了。
没想到等谢辰洗漱完，坐在桌边吃早餐，依旧吩咐谢言极坐到对面时，谢言极却直直地跪了下去：“下奴不敢！下奴服侍主人。”
侍立在两侧的丙肆丙拾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想错了，谢言极这哪里是低头讨好，这分明是在跟主人置气！
谢言极一定是疯了吧……两人连膝盖都悄悄准备好了，以便谢辰一发怒就能立即跪下。
别说谢辰根本就没收两个少年，就算收了、用了，甚至就算让谢言极一起伺候大被同眠，谢言极还能拒绝不成？当然，如果主人不介意，吃吃醋耍耍性子也没什么，算是一种另类的花样。可主人都已经冷了他一晚，谢言极还敢争风使性？
丙肆丙拾两个心里已经在猜测，等着看谢辰对谢言极是尚能留着，还是懒得多教直接就处置了。
之前丙叁丙肆算是谢辰身边服侍得最久的了，其余近侍公奴来来回回的，在谢辰跟前和院子里伺候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没闹到谢辰跟前的，谢凌罚过了多半还有第二次机会，谢辰却向来不满意只有换人的。
就算谢言极是私奴，情分特殊……谢辰至少也要惩戒一番再留着用吧？
谁知谢辰语气里一点怒气都没有，甚至带着些宠溺纵容地笑：“就算跪也得来我这边跪吧？”
于是丙肆丙拾屏住呼吸，眼睁睁地看着谢言极垂着眸，一步一步地膝行到谢辰跟前，被谢辰依旧亲昵地揉了揉脑袋。
两人低垂不敢抬起的眼睛里皆是满满的问号。
谢辰与谢言极却都不留意他们。谢言极一步不敢越雷池地伺候谢辰吃早饭，谢辰也仿佛十分自然地任他服侍。
可也只是“仿佛”罢了，气氛到底异常地冷下去。
谢辰却感觉不到一般，吃完饭后照旧由谢言极伺候着漱口、更衣，也依旧同进同出一起去班里了。被留下的丙肆丙拾却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谢辰与谢言极之间的气氛太反常了，他们离这对主奴最近，有什么差池太容易被殃及池鱼。他们是被谢凌指派过来伺候谢辰的公奴，比起谢辰，他们遇事真正需要回话的是少主谢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