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安慰
看惯了谢亭午千篇一律的装可怜的样子，更听惯了他千篇一律的借口，谢凌越发厌恶，对他的泣声无动于衷：“我的父亲怎么会是你这种人……这样子留着过几年见我母亲的时候再摆吧，对我没用！”
“丁玖，送客。”谢凌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谢亭午说，转身进了浴室。
丁玖虽说如今算作是谢家的家奴，却从来只听谢凌一个人的，最多在谢凌的要求下照顾一下谢辰的面子，闻言果真一点情面都不留，丝毫没有迟疑地一手握住门把手，另一只手引手请谢亭午出门。
谢亭午放下手，咬着牙调整了半天脸色实在笑不出来。丁玖已经不耐烦地转动了门把手，他只得挤出个担忧的神色来，顺着丁玖开门的动作往出走，出了门还叹了口气嘱咐丁玖：“要好好照顾阿凌，你们这些在他身边伺候的千万小心……唉……”
丁玖心里同样不屑，却也懒得应付，一概沉默以对。
“你赶快回去吧，我身边那么多人，用不着你送。”谢亭午好像演惯了独角戏，刚才屋里发生的一切都对他没什么影响似的，站在门口说完了抬脚欲走，又回身道，仿佛生怕丁玖送他，硬是等心里腻味得厉害的丁玖回了屋才好似十分不放心地离开。
丁玖回屋关门往浴室去，心情复杂得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这么多年看下来，不用说主人了，就连自己都很难接受这种人竟会是主人的亲生父亲——明媒正娶的两任妻子都被母亲毒害，然而顾忌着自己的“名声”连真相都不敢承认甚至不敢去查；被儿子报复以同样的手段毒死了母亲，却依旧为了虚无缥缈的“名声”连个屁都不敢放……
丁玖都花了半分钟整理了一下心情，才在浴室外敲了敲门：“主人？”
水声停了，没再响起，不必谢凌吩咐，丁玖便推门而入。
浴室的地上，谢凌的衣物凌乱地扔了一地，浴缸里的水早已满得溢出来，有不少衣物都沾湿了。显然，谢凌走神了，被丁玖的声音惊醒才关掉花洒的。
谢凌整个人都泡在浴缸里，连口鼻也埋在水中。
丁玖轻声收拾好谢凌的衣物后又将自己的衣服也脱掉，跟谢凌的并排叠放在一旁，向谢凌走去。
跪在浴缸一侧，他隔着水看了眼谢凌浸在水中有些变形的面无表情的脸，心里疼得几乎想转身出门把罪魁祸首一刀砍了，管他是什么家主还是主人的亲爹……克制了一下杀意，他才两条腿跪在浴缸的两个边沿上，低头去吻谢凌。
谢凌想麻痹自己一般，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凶狠地啃咬他的唇，连水漫进口中也懒得管，到后来索性一用力，将他整个人都拉下了水。
已经屏息到极限，谢凌才放开丁玖终于从水中坐起来。
丁玖喘息也有些急促，见谢凌睁眼忙迅速在浴缸中调整成跪姿。
谢凌胸中莫名有些发沉，捏住丁玖的下巴强迫丁玖看他，神色郁郁：“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手段狠毒，很怕我？”
丁玖心里愈发恨谢亭午，动了动腿，双膝分开跪在谢凌两侧，视线落在谢凌发红的嘴唇上，凑上去在谢凌唇角轻吻了一下：“能在主人身边服侍，是丁玖最大的幸运；丁玖敬畏主人，但并非畏惧。”
谢凌满心的郁结似乎被丁玖一句话驱散了不少，轻松了许多。他揉了揉眉心：“那个丙叁……算了吧。不过，踏出这个宅子就懈怠下来、还敢朝主子亮爪子的奴隶以后就别近身伺候了。他自己，还有三代内直系都斥退不许伺候主子们，五代以内的旁亲也不准入主宅伺候。”
“……”丁玖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丙叁怕是宁可自己丢条命也不愿如此，面上却看不出分毫，点了点头：“多谢主人开恩。”
两人沐浴后，丁玖伺候着谢凌擦干净身体，在谢凌腰间围了块浴巾，谢凌才踩着拖鞋出来，坐在床边让丁玖给他擦头发。